“回去吧,后天再来看看。”吴建仁望着远处的山,率先打破沉默。
他从背着的蛇皮口袋里取出来一块干粮,这是他精心为妻女准备路上的吃食,自然比平时的就可口了许多。
他掰开一块饼,塞到妻子手里,“吃一点,趁着天还不热,回去吧。”
虽然不情愿,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只能先回家去。
回去的路突然显得这么漫长,爬一些陡坡时,刘春霞被腹中的胎儿牵扯得举步唯坚。
并且伴随着肚子隐隐地疼痛,她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便意。
“糟糕,难道是动了胎气。”
豆大的汗珠开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她已经沉重地迈不开步子。
吴建仁低头往前走,突然就感觉到了妻子的异样。
天麻麻黑时,吴建仁怀里抱着弱小的儿子,一辆架子车上拉着疲惫不堪的春霞进了村。
吴国民忙前忙后,光着脚丫子先是把院里院外打扫了一遍,要不是实在怕别人说闲话,他老早就会把儿媳妇的炕也给烧热了。
从张家洼路过的一个人给他捎话带信地说让他找个架子车去接媳妇,并且说生了个男孩的那一刻起,吴家老汉就年轻了好几岁,这个脸象核桃一样的老人竟然嘴角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他放开嗓子把在对面南山上干活的枣花和杏花喊回了家。
又央及伏家三小子套了架子车赶着毛驴,大孙女枣花在家抓紧收拾房子做饭,杏花牵着毛驴去接春霞回家。
这个下午吴老汉放开嗓子喊的一声,几乎在南山上干活的吴家坪人都听见了。
这些年,他们习惯了吴国民总是皱眉苦脸地过活,而这一嗓子,吴家坪听到的人中间,也都知道他喊出这一嗓子时的惬意。
人们首先想到的是李三,这个能人在搬完吴家的坟后,一直有人在等待着发生点什么。
伴随着吴老汉的这一嗓子,人们对李三这个能掐会算的人又多了几份神秘。
同样兴奋的还有吴建仁和刘春霞。
他俩顺着那条驴尾巴梁往下时,太阳刚刚落山,还有一抹余辉在天边泛起桔黄的光晕。
刘春霞虽然没有象吴老汉喊出一嗓子的惬意,可当她躺在板车上,看着暗下来的天幕时,她终于觉得,这个吴家坪的天是这样的美。
晚霞的余晖还没有完全消退,一丝清凉的夏夜的风吹过,吴家坪,这个落魄的外地女人终于在这块厚实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了。
吴家老汉翻箱倒柜,找出一条红布条条,他吩咐枣花挂在儿媳妇的门口。
他要让这个提前到来的孙子顺顺当当长大。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请李三给孙子做干爹。
听着屋内小孩子的哭声,吴国民激动地彻夜难眠,他绞尽脑汁,最后决定为孩子取名“狗剩”,以贱名博取福命。
第三天后,李三又迈着八字步从下坪上出现了。
他今天特意把进村的时间选在午后,在村口的“茶话台台”上人正多的时候,他胳膊底下夹个破擦油皮包,挺着大肚子从村口往上走。
微斜的阳光照在这个男人的背后,把一片阴影投在他的正前方。
“茶话台台”上的女人们率先转头,那一股熟悉的干部味适时地传入她们的鼻子。
“哟,这不是李三吗?今天又去谁家行法啊。”白凤英尖着嗓子。
李三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搞得有些不快,斜着眼瞟了一眼白凤英,并不接话。
而是象个领导一样的大大咧咧地同大家打了个招呼,同时从口袋里掏出半盒大前门,给在场的两三个男人递去一支。
接到烟的男人便有些受宠若惊。
李三发烟是有讲究的,他在行进的过程中,迅速扫过谝闲的人群,发现吸烟者不过两三。
他等男人们把烟点着了,所有的目光望向他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地把下巴微微抬起来,貌似看着远处的山梁。
“这不,吴家老汉生孙子了嘛,我一来恭喜,二来禳解。”
远处的山梁上,吴家祖坟突然间就有些晃眼。
今天吴国民比起上次迁坟时,又多了几份隆重,至少在对待李三的事情上。
从李三一进门起,他就毕恭毕敬地亲自生火熬茶,“电线杆”的纸烟也是随意地摆在炕沿上,而不是在给李三发上一根后把烟放在他伸手不可及的桌子边。
李三心满意足地靠在炕头,吸一口烟,很舒服地吐出个烟圈。
只有他知道,这个“狗剩”的到来与迁坟的关系。
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就是李三的种。
李三迁坟时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用三尺红布蒙住春霞的脸,在房间里隆重地做法事。
当所有吴家坪的人都在山里起坟坑时,留在吴家老汉家里的人都静静地等待李三做“法事”,李三煞有介事管这就双管齐下。
春霞静静地躺在炕上,脸上蒙了一块红布。
李三关门闭窗,在做法事前一再告诫别人,轻易不敢发出响动。
不能让屋内透进光亮,众人几乎都是屏气凝神,不敢高声说话。
一灯如豆,李三悄悄地站在地上,望着脸上蒙着红布的春霞。
昏暗的光线下,他点燃了几张黄张,煞有介事地绕着春霞的头胡乱绕了几下,看着她丰满成熟的曲线,他夸张地咽了一下唾沫。
“春霞,想不想要个儿子。”
“嗯,做梦都想。”
“那你就乖乖听话,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刘春霞被红布蒙住双眼,感觉李三的声音象来自梦幻。
一丝带着热气的光亮绕着她的身体,她突然感觉一阵难耐的燥热。
“好,翻过身,趴下来,什么也不要想。”
“啊……”北屋的人好象听到刘春霞短促而急促的喊叫声。
几个人从凳子上坐起来,又重重地跌回去。
李三刚才一再交待,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往刘春霞的屋子里闯,否则灵魂出窍,任神仙也救不了她。
刘春霞只感觉到一阵晕眩,李三那胖大的身躯已经趴在了她的背上。
“不许叫,被人知道了,你以后怎么做人,你自己想想清楚。”
刘春霞突然象一个泄气的皮球,瘫倒在炕上。
李三贪婪地解开她的红裤带,急促地扒下去。
她丰满白嫩的屁股就暴露无遗地在李三的身下,李三快速地褪下裤子,一挺身,就进入了春霞的身体。
刘春霞无力地趴在炕上,象个死尸样被李三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