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着娃娃脸,一脸笑眯眯,还露出两颗小虎牙的锦衣卫,那把绣春刀太惹眼了,她使劲瞧了瞧,依旧没办法将他与传说中的锦衣卫联系在一起。
“夫人?”
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韩卿这才回过神来,淡声道:
“多谢倪统领关心,已好了不少。”
“既然好了,那是否能启程了?路上已耽搁不少日子,若不能按时交差,只怕上头会怪罪下来。”
韩卿眉心微蹙,面露难色:“倪统领,我这身子的确好了不少,只是,有件事,不知该不该与倪统领说?”
“什么事?”
韩卿将之前那话大概与他说了,倪震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厉声道:
“竟然有人欲对夫人不利?实在胆大包天,夫人放心,我定查清楚。”
他出去之后,另拨了四人守在她房门前保护她,韩卿心底这才稍微放下心,她奉圣旨进京,倪震身为锦衣卫统领,务必会保证她的安全,至少这样,她不用担心,被人暗害了。
至于,到底是谁要杀她,之后,她会查明白的!
喜儿买了新药罐回来,又重新熬制了一碗药送了过来,她服下之后,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之时,窗户被悄悄的打开,一黑影闪了进来,蹑手蹑脚的朝床榻靠近,一抬手,寒光冷冷的刀便朝床上砍了下去!
却竟然砍了个空!
啪的一声,门被踢开,一伙人闯了进来,将这黑衣人围了个正着。
倪震大喝一声:“给我上,活捉了他!”
这黑衣人转身便要跑,却被倪震一刀拦住了去路,交手了上百招之后,胸口中了一刀!眼见逃生无望,他竟然反手一抹脖子,自尽了!
此时,韩卿与陆景然站在门外,她别过眼去,身子微颤着,对陆景然道:
“夫君,真的有人要杀我。”
陆景然的神色冷了几分,淡声道:“看来,有人要赶尽杀绝,娘子受惊了。”
她看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并无任何波动。
按理说,她这位寒门夫君,应该不会想要她死,毕竟从利益上来,她活着,对他才会更有益处,只是,她这位夫君,看起来实在不是平庸之辈。心计太深,就连她,也看不出他的深浅来,不得不防着些。
黑衣人的尸体被抬了下来,倪震对韩卿道:
“夫人受惊了。”
“大人,可从他身上查出点什么了?”
倪震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按理说,一般女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早就晕过去了,她竟然半点也不惊慌,甚至之前,还预料会有人要对她下狠手,才设下这圈套!
“此人身上并无任何信物,也查不出身份,应是养的死士,夫人说的没错,是有人要置你于死地。”
韩卿蹙眉,声音中带了几分忧虑:
“这一路怕是不太平,大人要受累了。”
“这是在下的职责所在,夫人放心,我定会会加强守卫,至于陆公子,也请护在夫人身边,好护她周全。”
说完这话,便退了下去,又在门口增加了几个人,守的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而陆景然自然留下来,喜儿原本被吓的脸都白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又见姑爷留下了,神色一喜,姑爷与小姐之间向来冷淡,甚至连同房都极少,这一次,倒是个好机会。
“姑爷,小姐,你们好生歇着,奴婢就在外间候着,有事吩咐奴婢便是。”
说完便退了下去,房间内,便只剩下韩卿与陆景然,空气还弥漫着一丝血腥味混合着桂花的香味,外面还能听到大运河的谁拍打着岸边的声音。
韩卿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之前被人暗杀,都不紧张,面对着这位喜怒难测的夫君,她竟然开始紧张了!
她往床榻上一坐,便见他缓步走了过来,昏暗的烛光下,他那张脸,简直俊美的过分了!
她看着他抬手,将外衣解下,靴子脱了,上了软榻,侧躺在那,一副美人侧卧图,让人有种想要扑倒的冲动。
她吞了吞口水,试探性道:
“那个,夫君,我们....”
他突然一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往他身上一压,深邃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淡声道:
“娘子今日,与平日十分不同,就连这声音也都柔了几分,平日厌我如蛇蝎,如今却愿与我如此亲近,这是为何?”
韩卿打了寒颤,她怎么忘记了?
原主与他成亲数月,都未曾洞房,心中还另有他人,她态度突变,他自然会怀疑!
她该如何将这事给掩了过去?
她张了张口,幽幽叹了一声:
“前些日子,是我想差了,你是我夫君,厮守一生之人,我又如何不与你亲近?况且,如今受召上京,是福是祸不可预料,你我夫妻荣辱与共,倘若不能一心,又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她这话,是在提醒,也是在试探。
陆景然眸色微闪,手指摩挲着她腰间,周身的气息变得凌厉而冷冽,叫人无法呼吸,她的心渐渐下沉,果然猜测的没错!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出身寒门?
她可不信,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出身寒门,也定然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不可小觑,更不可得罪,不管他有什么算计,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与利益,都可以合作。
“看来,夫人这病了之后,倒是聪明了不少。”陆景然淡声道,嘴角微勾着,已经露出了他几分本性来。
韩卿心下一紧,脸上却挤出几分笑意:
“夫君也是个聪明人,我又怎能愚笨?以后,还请夫君多多照料着,才好共谋富贵前程。”
她这是在提醒他,她好了,才更有利于他,既然是利益共同体,他没理由不护着她,多个枕边人护着,至少,她不用提心吊胆。
“就依夫人所言。”
他的手突然从她的前襟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