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月千
分类:穿越古言
字数:24万
“啪”!
随着这响亮的一耳光,跪在地上柔弱的女子扑倒在地。女子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默默地爬了起来。
“来人,把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给我关进柴房!三天不准给任何吃的,不准喝水!拖下去!”
堂上站着的妇人,一身珠光宝气也压不住此刻她眼里的怒气以及一闪而过的狠毒!吩咐完下人,她气呼呼的坐在了太师椅上边,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的透漏出来,狠历的眼神仿佛就能置人于死地。黄衣女子依旧安静的跪在那里,纹丝不动。
“娘,你在干什么?”
外边匆匆赶来的男子穿着宝蓝色的长衫,欣长的身躯,面带愁容。
“不准你把沫儿关进柴房,她做错了什么?”
男子一双美目充满怒气,眉毛却因为无法做主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夏以沫,她不守妇道私会男人!这样的女人,你难道还要护着吗?”
妇人站了起来,声声的指责让男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转头看向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子,“沫儿?是这样吗?我听你说。”
不曾抬起头的女子慢慢的抬起头,白皙的脸庞赫然印着一个红红的巴掌。一双美目毫无半点掩饰的望进了男子的眼睛,始终没有说话。就算她说,她又能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问她做什么?难道偷了人她还会亲口承认吗?这满院子的眼睛都是凭证!现在是证据确凿!拖下去!”
男子眼睁睁看着妻子被下人带走,却无计可施。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新婚当天,家里的生意出了问题,他被急着叫去处理事情,一走已经三月有余,妻子回门也是只有她一人回去。今日刚回家,就碰上了这事,任谁都会觉得是女子的寂寞难耐,红杏出墙!!
女子名叫夏以沫,夏府三小姐,头上有两个哥哥,下边还有一个妹妹。丈夫名叫刘岳召,是刘府独苗!家中是做锦缎生意的。俩人自幼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三个月前,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从此结为夫妻!可是新婚当天夜里,因为远在宜州的绸缎庄出了事,新婚夜里新郎便匆匆离去,一去三个月,回来便是物是人非。
夏以沫安静的坐在柴房里边,前些日子自己碰到守寡的婆婆夜里与人私会,可偏偏自己在今早被人碰到有男子从自己房里出去,而且还是自己贴身丫鬟絮儿。而自己却是在被一巴掌打醒后,不明所以地看着满屋子的人,被婆婆大骂之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婆婆完全没有要听她辨别的意思,连外衣都没有让她穿就被带到了祠堂。
只着一件鹅黄色的里衣,此刻她有些微微发抖。这分明是有人陷害她,可是就算是陷害她,她也不愿意让刘岳召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
至于为什么刚巧丈夫回来碰到自己出了事,而且证据确凿。这分明就是陷阱,可是指证她的是她从府里带来的丫鬟,而且跟了她十年。她不说话,不是她默认了,是因为她知道争辩没有用,只会更惹人嫌。但是她不知道,她的沉默,在自己丈夫的眼里是默认了。
“娘,你说什么沫儿私会男人,我绝对不会相信的,除非你找到那个男人。否则,我绝对不会休了她。”
“你这个忤逆子,我难道会让自己的儿子声誉受损吗?儿媳妇偷汉子是什么好事吗?你连娘都不相信,你还是我儿子吗?!”
刘夫人一手指着自己儿子,气的浑身发抖。
“你不休了她,为娘就三尺白绫往这梁上一挂,到地府找你爹去。”
“除非你把沫儿私会的那个男人找出来,否则你怎么让我相信我青梅竹马十载的妻子会红杏出墙。”
刘岳召也是气愤不已,抚袖离开。
看到儿子离去,王雪茹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夏以沫,要怪就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
新婚当晚因为绸缎庄出事,丢下新娘子独自离去。一去三个月,好不容易事情办好了,满心欢喜的飞奔回家,结果就看到自己妻子只着里衣跪在祠堂,家里人口口声声说她红杏出墙。他不相信妻子是这样的人,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曾想去柴房看看许久没见的妻子,可是到了柴房的院子里却停下了脚步。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他们的小别离迎来的却是这种酸楚的重逢。他还是转身匆匆离去,神色黯然。
回到房中,房中依旧是自己走时的布置,越看越烦。
“姑爷,夫人叫你去吃早饭。”
“知道了。”
虽然刘岳召生着闷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总不至于连饭都不一起吃了。他跟着丫鬟一起去餐厅,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端坐在那里,笑脸盈盈,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刘岳召也坐在餐桌旁,一桌的的美味佳肴,可是刘岳召跟没看见一样,只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看着自己儿子这样,王雪茹也是明白的。她知道,若是不让儿子当面撞破,儿子是不会轻易休了夏以沫,而且夏以沫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名声给坏了。暗暗的,心里又生一计。
“来,召儿。最近从宜州赶回来,风餐露宿,快尝尝娘的这个红烧排骨。这个可是娘亲自做的,为的就是给你接风洗尘。”
王雪茹笑语嫣嫣的给刘岳召夹了一块排骨。可是刘岳召没有说话依旧只吃饭,连头都不曾抬起来。
看着这样的儿子,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召儿,母亲也不愿意相信沫儿是这样的女子,我们召儿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的。母亲现在就让下人们去请沫儿过来,我们一起吃。今天的事,谁都不准再提了。你看行不行?”
王雪茹面目慈祥的看着刘岳召,但是没人看得出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母亲真的这样想?沫儿不会是这样的人。如果再有下次,儿子一定休了她。”
刘岳召激动的抓着王雪茹,眼睛都要化作一道弯弯的月牙,就连自己说错了话也没有注意到。
看着这样的刘岳召,王雪茹的手暗暗握紧。心想,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儿子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跟自己赌气!这个女子留不得。
“好,好,母亲知道了。絮儿,快去请你们家小姐来用餐。记得帮沫儿梳洗打扮好了,要不然人家丈夫还不开心了。”
“是,夫人。”
王雪茹身边着浅绿色衣服的丫鬟应声退了下去。
听了王雪茹的话,刘岳召喜上眉梢还有一点害羞。
“谢谢母亲。”
“母亲知道,你们两小无猜。她不来,你怕是吃不下去这顿饭吧。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说罢夹了一只红烧小龙虾放进了刘岳召的碗里,刘岳召则喜滋滋地剥好了放进了他娘的碗里。
絮儿一路来到柴房的院子,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以沫,眼神中透漏出不安。两只手不自主的攥紧,不安的打开了柴房的门,一开门便朝着夏以沫跪了下去。
“小姐,你打絮儿吧,如果絮儿当时没有乱喊乱叫,小姐也不会受这罪啊。”
说着,眼泪一波一波的往下落,是谁都会认为那是真诚心疼的泪水。
“这不怪你,絮儿。我没事的,你也是受了惊吓。”
看着温柔的对自己微笑的夏以沫,絮儿一瞬间慌了神。但是立马又镇定了下来,眼神里的妒忌像星星火光。
“小姐你在家里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你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这刘夫人这般冤枉我们小姐,我们去告诉大少爷,大少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絮儿,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了也只会徒增烦恼,女子出嫁便从夫。不说爹爹他们已经回了富江老家,就算还在朔州这都城内,我们也不能告诉他们。”
“难道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样,难道要说是因为红杏出墙被婆婆打了?”
“可是小姐……”
“絮儿!”
听到夏以沫语言中的制止,她明白自己没有被夏以沫怀疑。
“知道了小姐。对了,夫人让我来请你去吃早餐。”
“不是说三天不给吃喝吗?”
夏以沫淡淡的问着,语气中倒也没有什么不满,只是有一点点委屈。
“是岳召少爷一直闹别扭,夫人没办法,就让请小姐过去。”
絮儿一时没有掩饰好,说话的语气有点不满。
看着夏以沫的看向自己的眼眼神,絮儿有点慌了。
“是姑爷相信小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所以夫人也相信你,让你过去吃早餐。走吧,小姐。絮儿也是百分之百相信小姐的,絮儿给你梳洗穿衣,要不一会儿该着凉了。”
絮儿掺着夏以沫一路走着,平时两人都是欢声笑语,今日却是有些沉闷着都不说话。若是换做从前两人定是打闹嬉戏,可如今,人心隔肚皮,却是两个人的心越来越远了。
回到房中,夏以沫自己挑了一件淡紫色的长裙,絮儿帮忙把头发拢了一部分在后边梳好。夏以沫给自己淡淡的描了一个眉毛,许是太久不见,一向不喜胭脂水粉的她今日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从絮儿去接夏以沫的那一刻,刘岳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门口。夏以沫俏影出现在门口的一刹那,刘岳召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夏以沫身着淡紫色长裙,袖口跟裙摆处绣着瓣瓣桃花。婀娜多姿的身材一览无余。修长如青葱般的双手,叠着放在腰侧。玉颈白皙如玉,肤若凝脂,貌若桃花。一双星眸,温柔似水。一对柳叶眉十分才气,鼻子小巧精致,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只用发饰稍作修饰,披于脑后。这样的女子,若你说无人爱她,那真是瞎了眼睛。你说她红杏出墙,怕是别人起了歹心。刘岳召是越看越喜欢,她的每一样他都喜欢。尤其是今天这种,画了淡淡妆容的她,妩媚的更胜三月桃花。
“沫儿,快过来坐。”
不等王雪茹发话,刘岳召立马上前牵着夏以沫的手往餐桌走去。
夏以沫来到餐桌旁唤了声娘,便坐了下来。
刘岳召看着夏以沫精心覆盖了胭脂水粉但是还透了出来的若有似无的五个指头印的脸,心里便是一痛。
“还疼吗?”
“不疼了。”
夏以沫小声的回着话,生怕又得罪了婆婆。
“沫儿啊,这件事呢,是为娘不好,没有调查清楚就打了你,是娘的不对。可是身为一个妻子,丈夫不在家,屋里大早上的出来一个男人,你说谁能不生气呢。来,别怪娘了,吃块肉补补。”
听着婆婆语重心长的话,看着婆婆夹过来的菜。夏以沫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自己继续沉默,那么刘岳召肯定会有想法的。即使自己没有做,也会被看做是做贼心虚的人。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被娘的一耳光打醒后我也还是懵的。醒来后不明所以就被带到了祠堂,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不知道?只是从下人的字里行间里才听出来,是因为我的房间里早上出去了男人。”
夏以沫一双柳叶眉紧蹙着,清澈的眼底有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我们是听到絮儿说你不舒服,今天早上也没有来敬茶。所以呢我就过来看看,可是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男子从你房间出来。看到我们立马就逃跑了。所以呢,一时愤怒,所以…,沫儿啊,你也别怪娘。”
看到两人都不像在说谎,刘岳召若有所思。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也许是贼呢?而沫儿是被下了迷香呢?”
可是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
如果说被下了迷香,不管是贼还是什么别的人,就算对夏以沫做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这件事先不说了,吃饭吧,别扫了兴致。”
刘岳召先给母亲夹了菜,接着给妻子夹了菜。虽说都带着笑容,可是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