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绯闻八卦传得铺天盖地。
各大报纸杂志纷纷以大篇幅来报道娱乐帝国的王和他的情妇。这是“冷昊寒”三个字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新闻中，虽然众人皆知道这位娱乐帝国的王风流成性，但同时大家也知道那都是逢场作戏。冷昊寒也从来没有在任何正式场合承认任何以为“女友”，这是他第一次默认一个女人的身份！即便她只是一个情妇！
“冷少。”
“怎么样？”
未开灯的办公室，站在窗边的人终于回过身。
“依旧没有南宫少爷……”在注意到眼前人目光一寒，夜立刻改口，“依旧没有那两个人的消息。”
“是吗？”
轻抚着手腕上的疤痕，冷昊寒冷冷地吩咐道：“吩咐下去，继续关注。”
“是。”
“季忧呢？”
消息一出来，季忧便找他要人，但是他是谁？怎么可能让另一个男人再带走他的“女人”，即便这个女人只是工具，他也坚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韩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乖乖地拍戏去了。”
当初故意在那样的场合选择公布左一一的“情妇”身份，并且允许媒体报道出来，主要是想引南宫逸尘出来，南宫逸尘绝对不会允许妹妹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如此的委屈，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季忧。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非常、极度不喜欢那个接近男人的大男孩。
“知道了。”
“冷少……”一向不多话的夜欲言又止。
“嗯？”
冷昊寒意外地看向这个跟了自己五年的司机兼保镖，夜一向干净果断，沉默寡言，很少见他有犹豫不决的情况。
“请对左小姐好一点……”
夜故意地停顿了一下，果然，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眼中一片冰冷。
“貌合神离和一厢情愿的区别，南宫逸尘一眼就看得出来。”
“你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是，你要让左小姐再一次爱上你，从而不愿意离开你，这样，南宫逸尘为了左小姐才可能出现。不然，凭南宫逸尘的精明，他可以在我们毫不觉察的情况下轻易地带走左小姐，只要他愿意。”
“即便是你时刻守在她身边的情况下？”
“是。”夜回答得毫不犹豫，那个男人的身手他在多年前见到过，如若不是他手下留情，他也活不到今天。
没有回答。
但夜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轻轻地带上门，他安静地退了下去。
爱……吗？她真的有可能……会再一次爱上自己吗？在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她真的有可能原谅他，而且，再一次爱上他吗？冷昊寒苦笑，南宫逸尘……心悦，我会用尽所有办法！
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里躺了接近半个月后，左一一发现她和冷昊寒之间的关系发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那条霸道喷火龙开始和自己和平共处。他不再限制她的自由，甚至她要求出去工作他也答应了——虽然只能在冷氏上班，但她也已经很开心了，毕竟冷氏也算是父亲心血的延续，但唯一的要求便是她要住在冷宅，而且，和他同房！
“商界冥帝”的名号自然不是白白得来的，冷昊寒的行程满得左一一怀疑他有没有休息的时间。每天她睡着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而她醒来后子已经没有看到他的影了。因为大病初愈，左一一的精神不是很好，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坚持每天都去睡沙发，但是后来发现每天早上自己都在床上醒来——反正每天也看不到那个人，便索性大剌剌地占据了床位。
凌晨一点了。
冷昊寒刚下车，满脸疲惫地松了松领带，看到卧房里橘黄色的灯光，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少爷。”
“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冷昊寒小心翼翼地帮睡得正酣的小人儿盖上被子。
看来这里不需要自己了，管家将鸡汤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带上门，然后退了出去。
快速地冲了一个澡，当冷昊寒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因为担心吵醒她，所以他没有开灯，只有床头的台灯是亮着的。
“吵醒你了吗？”
“昊寒？”软软的声音带着还没有清醒的迷糊。
昊寒？心被这两个字狠狠地一震，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自己了。但同时，冷昊寒也确定坐在他大床上的小人儿肯定没有醒过来，因为清醒状态下的她肯定不会这样叫自己。
“怎么了？”冷昊寒坐到床上，因为知道她并未清醒，所以放心地拥她入怀。她身上的气味还是一如五年前的好闻。
“我又梦到你了吗？”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五官，温热的触感从他的眉，游走到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精致的眉眼则带着他看不懂的忧伤。
“嗯，你又梦到我了。”冷昊寒搂着她缓缓地躺下，左一一在他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似睡非睡。
“你真好。”
冷昊寒浅浅一笑，拿掉她落在额前的发，然后印上一吻：“我什么时候不好吗？”
“嗯……”怀里的小人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想，“你对忧，不好。”
忧？双眸瞬间冷了下来，该死！这个女人做梦都想着那个男人吗？
“乖，告诉我，忧是谁？”冷昊寒用哄小孩的语气哄着怀里的人。
“忧是……我唯一的亲人，是弟弟……”
听到她说唯一的亲人时，他的心莫名地疼了一下，可还是问道：“只是弟弟吗？”
“嗯，弟弟……不准你……断了季忧的演艺梦……不要为难季忧。”
“好，我不会断了季忧的演艺梦，不会为难季忧。”
怀里的小人对他灿烂的一笑，然后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不久后便彻底进入了梦乡。
弟弟？
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拉起被子，小心翼翼地裹紧怀里的人，连日来的疲惫因为这个小人儿的几句话消失得干干净净，放下戒心，冷昊寒沉沉地睡去。
黑暗中，原本已经闭上很久的眸子缓缓挣开，左一一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但当她快要碰到的时候还是缩了回来，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今天中午，她好不容易联系上忧，才知道韩哲亚拉着整个剧组驻扎到了西藏，依照这个鬼才导演追求完美的个性，没有半年的时间忧是回不来的。忧在电话里只是简单地说了两句，然后便挂了，没有像往日那样孩子气的抱怨和啰嗦。
忧知道了！知道她做别人“情妇”的事情。虽然在电话里忧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忧一定知道她做“情妇”的事情了，而且，还非常生气！
好歹暗恋过眼前这个人这么多年，左一一知道他吃软不吃硬，所以今天晚上装糊涂骗得了他的承诺——她知道，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说过的话依旧会一言九鼎。更何况……左一一握紧手里的录音笔，她还有“证据”。她不能让他有机会伤害忧！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忧！
最理想的方法便是哥哥和心悦姐一起出现，打开他的心结，可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是不可能的。那么第二个方法便是……在契约期内，能骗得他的承诺，两个人能“和平”“理智”“彻底”的“分手”，这样，就不会危及到忧的演艺生命，不然，冷昊寒任何时候都可以终止忧的演艺生涯。
只有……这个方法了吗？一定要再一次，和这个人在一起，才能彻底离开这个人吗？左一一狠狠地咬住唇，死命地拍着自己的脸颊：“左一一，加油！”
“早。”
“嗯，早。”
左一一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不对！当她回过神，这才发现每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去上班了的人居然还在！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左一一拉高被子，结结巴巴地道。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
他不一样了！
左一一明显感觉眼前的人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即便是在笑但笑意从未到过眼底，但是现在，她明显地看到了他眼里戏谑的光，难不成是他知道她昨晚是故意装的？
“那个……你能不能出去，我……我想换衣服……”
“你换吧。”
冷昊寒跷起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一副“你怎么还不换”的神情。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索性豁出去了，左一一站起来火大地看着眼前人。
大而亮的眼睛生气地瞪着他，一头乌黑的长发越发地衬得她的小脸精致白皙，虽然保守的睡衣，但依旧露出她笔直修长的双腿……那个女人居然就这个样子站在他的床上！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吗？难道她不知道男人早上的欲望是很难控制的吗？
下腹的火热来得迅速而猛烈，冷昊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沙哑道：“你不是说要去上班吗？吃完早餐后一起走。”
“啊？”左一一看着已然起身准备离开的人，“难道要一起去吗？”
最后一个“吗”字成功地消失在那人骇人的目光里，就当她以为危险已过时，坐回床上准备下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将她压在了床上。
“冷……唔……”
一个霸道而急促的吻封住了她未出口的话，压在她身上的人仿佛带着滔天怒气，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她甚至尝试到了嘴里血腥的味道。慢慢的，那个人的吻温柔了下来，轻轻地吻着她的受伤的唇，惹得左一一一声痛呼。
“对不起。”冷昊寒看进她的眼里。
“起来。”这还是她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注意到现在的姿势，左一一不好意思地撇开脸，“起来。”
“等一会儿。”
压在她身上的人丝毫未动，反而搂得她更紧。
“冷昊寒！我让你……”
“你再动动试试？”
冷昊寒整个人压到她身上。左一一正挣扎着的身体在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时立刻僵硬得不敢动了。
埋进她的颈项，冷昊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丢下一句：“我在楼下等你。”便下楼了。
左一一捂住自己急速的心跳，好半天才回过神。当她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那个男人明显正在等她用早餐。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如果每天都要对着这样一张冷冰冰的脸吃饭的话，左一一宁愿饿肚子。
“那个……”
“等下……”
两个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左一一看了一眼正等着她开口的冷昊寒，这个人还是五年前一样，不喜欢自己掌控不了的情况：“我待会，能自己去公司吗？”
左一一以为餐桌对面的人会立刻答应，但是没想到那个人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闪过：“随便。”
说完，擦了擦嘴，径直离开了，快到门口的时候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哦，对了，上班时间是七点半，希望左小姐不要迟到。”
“七点半？你之前不是说九点吗？”
一块面包卡在她的喉咙口，左一一猛灌一口牛奶才把它吞了下去。
“不好意思，这个星期是七点半。”说完，那个好看得无与伦比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门口。
“喂！冷昊寒！”
混蛋！现在已经接近七点了！她就算是用飞的也不能在七点半之前准时到达冷氏，这个混蛋！
“小姐，小姐，你早餐吃完再走并吧。”
管家追在她身后喊道。
“不用，没时间了！”
拿起两块面包，左一一边啃边往外跑，冷昊寒，你休想小看我！在日本生活的这五年，为了给自己和忧挣生活费和学费，她什么苦没有吃过，这点小事算什么！
果然，当她气喘吁吁到达冷氏门口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分了。打卡机毫不留情地留下了她上班第一天便迟到的证据。她以为七点半上班是冷昊寒报复她的又一个方法，可是当她走进冷氏，看到忙得团团转的职员才知道，原来冷昊寒没有骗她。
冷氏出事了。
这是冷昊寒掌管冷氏五年来遇到过最严重的错误。
冷氏已经接连丢了三个到手的大项目，导致公司损失几百个亿。每次都是临门一脚，在投标的时候，对方的价码都是高出冷氏最高上限一点点。不多不少，却又刚好可以抢过他们手里的合同。
整个冷氏如同冰窖，所有员工都加班加点，战战兢兢，希望尽快查出问题出在哪里，以逃过总裁那张万年冰山脸。同时，也希望下一个项目不要出现以上情况。
总裁顶楼办公室。
“冷少，已经查出来了。虽然这三个项目不是同一家公司投标，但是他们背后有同一家公司——帝王国际。”
“帝王国际？”
冷昊寒皱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台湾商界老大帝王国际在十年前已宣布破产，其前任总裁江天明因资不抵债而跳楼自杀，是当时最为轰动的新闻。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帝王国际？
“是，现任总裁据说是老总裁最小的儿子，因为自小生活在国外，而且帝王国际出事时他还小，所以媒体没有报道过他。”
秘书尽职地报道。
“挑个时间约一下他。”
“是。”秘书说完，并没有如往常般离开，而是拿出一个礼物盒放在冷昊寒的面前，“冷少，生日快乐。”
愣了两秒，冷昊寒才反应过来，接过礼物道：“谢谢。”
生日。冷昊寒嘴边付出一丝冷笑：又到了自己的生日吗？
“夜。”
“是。”
“左一一在哪个部门？”
“业务部。”
“业务部？”
在他的印象中，业务部大部分都是男人，不对，应该说业务部只有男人。
“是，左小姐说她需要钱，所以……”
需要钱？他不是给了她一张附属卡吗？不过，原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也有为钱屈就的一天。
“她为什么需要钱？”冷昊寒并未抬头，继续看着面前的文件。
“据左小姐说，这五年来的供季忧上学和两个人生活已经很吃力，这次来台湾试镜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积蓄，她想在回日本之前，存一笔……”
“嘭！”
质地良好的钢笔被掰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滚到递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很清楚她的想法。”冷昊寒眯起眼，危险地看着眼前人。
“左小姐没什么心机，任何人对她好一点，都可以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夜对上冷昊寒的喷火的眼眸，淡定地道。
“夜，你是在教我怎么走进那个女人的心，从而让她爱上我吗？”
“不敢，属下只是希望冷少能早日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三秒钟的对视，冷昊寒突然浅浅一笑：“去业务部。”
业务部里正一片喧哗。原因是全是臭男人的业务部里居然来了一位美女，而且还是一位未婚的绝色美女。
冷昊寒到业务部的时候，冷氏金牌业务员韩辰正背对着门口，右手正搭在左一一的肩膀上，对着业务部的同事们慷慨激昂：“从今以后，谁都不准欺负她。谁敢欺负她先过我这一关……”
“冷少。”
“冷少。”
……
看到面前的人纷纷向他背后打招呼，韩辰立刻转身，但右手尚未离开左一一的肩膀：“冷少。”
冷昊寒的目光在左一一的右肩上停留了一秒，正欲开口时，左一一已抢先一步：“冷少有什么吩咐吗？”
怎么？害怕他连小小的一个业务员都不放过吗？冷昊寒冷笑。
“当然有，左小姐，陪我吃饭。”
“啊？这……”左一一清晰地听到身边人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他们不是说好在办公司里保持距离的吗？怎么现在突然……
“怎么？左小姐不愿意吗？”
她那是什么表情？整个台湾等他约会的女人都可以排到明年了，她居然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不管她同不同意，冷昊寒拉起左一一的手径直离开，剩下所有瞪大眼的员工。
“唉，好不容易来个美女，又没戏了。”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左一一不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情妇事件’女主角吗？！”
“不会吧？！”
业务部顿时一片乌云压顶。
……
“放手。冷昊寒，我让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放手？”前面的人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回身将她拉得更近，“左一一，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了你。”
左一一的心一颤，明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可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掉一拍。但下一秒，她迅速甩掉脑中某个荒谬的想法，避开眼前人的目光，不轻不重地道：“昊寒，你想吃什么？”
久违的称呼让冷昊寒一愣，多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了？可是，她的话题转换得也未免太快了吧？冷昊寒挑了挑眉，想知道她在打什么小算盘。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左一一叹了口气，拖着他的手往外走，他们这个样子站在大厅里实在是太显眼了。
她记得自己的生日？最开始的惊讶过去之后，便有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握住她手腕的力度也不用自主地放松，改为包住她整个小手。
左一一一愣，而后浅浅一笑，放任自己零距离地感受这个久违了五年的温度。既然想要得到他得承诺，那么首先，必须让他对她放下戒心。
“我想吃……”
“先说好，不可以太贵哦，我很穷的。”
犹豫了两秒，冷昊寒还是决定不委屈自己：“我不是给了你一张附属卡吗？为什么不用？”
左一一看向面前一脸认真的人，确定他不是讽刺，而是真的只是想知道原因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冷少，我并不是卖身。”
冷少？
不是已经喊了他的名字了吗？怎么又回到这个冷冰冰地称呼？冷昊寒莫名地火大，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火大什么。
“随便你。”冷昊寒松开掌心里温热的小手，一个人大踏步地向前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一只小手虚虚地握住他的右手小手指，力度很轻，轻得仿佛就在他的心底挠了一下，又痒又疼。
“今天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
“……嗯。”
左一一放软声调，本来没指望那个霸道的男人回应的，没想到前面却传来了别扭的答复。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带自己来这家餐厅。
这是五年前她最喜欢的餐厅，每次生日或者重要的纪念日的时候，她都会来这家餐厅，只不过当年他们处于“地下”，所以冷昊寒一次都没有陪她来过。想不到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吃饭，居然是现在的情况。
蛋糕，红酒，她最爱吃的法国菜，一切都像是五年前，唯一的区别是，当年没有陪她过生日的人，今天就坐在她的对面。
“你怎么知道这里？”她记得她从未和他说这家餐厅的名字。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冷昊寒为她倒上一杯的红酒，“1982年的红酒，据说那年的阳光特别好。”
左一一侧头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是吗？”
“生日快乐。”左一一举杯，红色的酒水在漂亮的高脚杯里荡漾出一片暧昧的红，映衬出这个近在咫尺男人的脸，一如既往的英俊，真想不到，他们居然还可以这样和平相处。
“谢谢。”
冷昊寒玩味地轻啜一口，压抑住心底莫名的异动。
“昊寒！”
一声娇嗔打断了两人。
左一一循声抬头，便看到右手亲昵地放在冷昊寒的肩上的女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沈青楚冷昊寒的“正牌女友”——至少外界是这样说。
不愧是冷昊寒看上的女人，身体修长面容惊艳，而且气质出众，完全不同与那些庸脂俗粉。
“昊寒，难怪今天约不到你，原来是有约了。”半真半假地娇嗔却又恰到好处，沈青楚抱住冷昊寒的右手，微微地嘟着嘴。
“我今天有事，晚点联系你。”冷昊寒皱眉，下意识地轻推着身边的女人。
“好，那我等你的电话。”意识到他的冷漠，沈青楚立刻站离了一定的距离。但离开时犹不忘在冷昊寒面上轻轻印上一吻，最后还不忘向左一一点头示意。
“你的眼光不错。”左一一边吃边说。
“谢谢夸奖。”冷昊寒突然沉下一张脸，冷冷地道。
原本平和的氛围在经过沈青楚事件后，莫名地变得冰冷，两个人均是一言不发，于是好好一顿生日大餐吃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吃完饭，就当左一一挖空心思想要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她可不想一路这么回去。突然，手机突然响了。
听到电话铃声的冷昊寒一愣，想不到她还在用这首歌做铃声。五年前当他们还是“情侣的时候，她孩子气地将两个人的铃声都改成了XXXX，她……一直沿用至今吗？
“我……我只是懒得换……”左一一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冷昊寒似笑非笑。
电话里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一。”
“陈锡？！”左一一惊喜出声，“是你吗？”
“你在台湾还有几个朋友。”对方用很温柔的口气反问道。
“一个！”说完左一一的眼神瞬间便暗淡下去，只怕就这一个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没有了吧？
“我上次可是等了你一个晚上。”
“对不起……当时有点特殊情况。”左一一的声音低了下去，但随即又强打起精神，“你不是回美国了吗？”
“嗯，公司有点事情。这次你不会放我鸽子了吧？”
左一一被电话里陈锡可怜兮兮的声音逗笑了：“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对不起，她现在没有空。”
一只大掌拿过她手里的电话，打断她的话，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你……”左一一看向罪魁祸首，踮起脚尖试图抢过自己的电话。但那个抢自己电话的人则直接“嘭”的一声将它丢进了酒店前的喷水池。
“你疯了冷昊寒！”
这个手机很贵的，是季忧瞒着她打了一个月的工买来送给她的，居然被他这么轻易地丢进水里了！
左一一推开冷昊寒，企图去捡手机。可那个人偏偏不远她如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塞进车里。
“我不准你去见他。”
“为什么？锡是我的朋友，你凭什么不让我见？”
锡？叫得还真是亲热。
冷昊寒将油门一踩到底。
“你是我的‘情妇’，忘了吗？”冷昊寒加重了“情妇”两个字的音量，在看到左一一脸色一变的同时一股快感袭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见任何别的男人。”
左一一停止挣扎，看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自言自语般地道：“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目的，我真的会以为你是……”
“吃醋吗？”
冷昊寒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由于惯性的作用，左一一大幅度地向前倾去，如果不是系上了安全带，相信她一定会撞上去。然而还没有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个驾驶坐上的男人继续丢下另一句炸弹一般的话。
“是，我在吃醋。”冷昊寒没有看向左一一，而是直直地看着前方，昏黄的路灯打在他的棱角分明的脸上，留下了一片好看的阴影。
“你说什……什么？”
左一一的心跳瞬间漏掉一拍。
这个女人的表情还真不是一般地可爱，她以为自己会听到一段感人至深的表白吗？不过，既然她是这么期待的，那么自己就如她所愿了。
“我说我是在吃醋，从一开始就是。你和季忧那么亲密我吃醋；你和哲亚的拥抱我吃醋；你见到那个老朋友陈锡的高兴我也吃醋。我为难季忧，逼你签下契约书，说是要通过你找到 你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
“再深的仇恨也敌不过时间，而我，”冷昊寒看向左一一，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和忧伤，“早就……喜欢上你了。”
“五年前的我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所以才会刻意地去伤害你……可是你一离开，我就知道我错了。但是现在，我受到报应了……你恨我，你和别人在一起，你看都不看我，你不和我说话，你不对我笑，你亲密的喊每个人的名字，却只是喊我‘冷少’……”
颤抖的大掌试探性地握住左一一的小手，在她没有拒绝的同时大力地拥她入怀：“一一。”
“嗯？”隆重的鼻音从他的胸口处传来。
“我真很想把你藏起来，任何人都不能碰。你只看着我一个人，只对我一个人笑，只亲密地喊我一个人的名字。”
“……”
“我爱你。”
“……”
“一一？”
“嗯。”
“我们再试一次好吗？忘记所有的仇恨，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这是左一一第一次听到被外界评为“商界冥帝”的冷昊寒这样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地哀求，只为她的首肯。
“……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怀里的人终于出声，然后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老天，如果这是一场梦，就让这场梦晚点醒。
而在得到怀里人的首肯之后，冷昊寒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等等！松了一口气？我为什么因为她的答应而松了一口气？我不是为了让她再次爱上我而假装对她好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