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朝他行了一礼,姿态恭敬:
“楚王殿下。”
朱湛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挂着些许笑意,淡声道:
“倪震呢?”
“倪统领在上房休养着。”
“你是?”
“草民陆景然。”
朱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色晦暗不明,半响之后,随即道:
“带我上去。”
进房间之前,他朝右边的房间看了一眼,随即勾了勾唇角,便走了进去。
韩卿趴在房门上,朝外看,心底就跟猫抓了似的,抓心挠肺的。
“小姐,你干什么啊。”
“侦查敌情。”
“什么敌情?”
韩卿转过身,半蹲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苦大仇深。
小情人都找上门来了,她还能怎么办?
躲着不见?不对,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而且她感觉这男人的出现,又可能是个惊天大阴谋啊。
她要不要先跑路先?
“喜儿,你出去跟侍卫打听打听那个苏公子的身份,还有一定不要透露你认识他,否则容易惹祸上身!”
喜儿被她这么一说,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
“好,奴婢打听打听去。”
没过多久,喜儿进来了,反手就将门给关上了,一脸受惊的样子。
韩卿连忙问:
“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
“他....他是楚王!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弟弟!”
韩卿听后,愣了片刻,她就说她的第六感是对的,这男人绝对是个麻烦!一个很大的麻烦!
一个楚王,勾搭她这个有夫之妇,为了什么?
她又恰好是韩氏绣技的传人,韩氏先祖曾经是开朝皇帝的御用绣师,不仅缝制过龙袍,又关系着他们口中的‘乾坤璇玑图’,这东西,听着都有些玄乎,但是,的确有用。
她这奉诏入宫,是皇上的旨意,好巧不巧,他一个王爷,又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
这不符合情理,也不符合逻辑,要说没有阴谋,她死都不信!
一牵扯到什么阴谋,她第一反应就是跑。
但是,她一跑,喜儿肯定遭殃,韩家那些人,怕是也会受牵连。
她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都快要被烫死了!
叩叩叩,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吓的韩卿一大跳。
喜儿扬声问:“谁啊。”
说着便开了门,她一看来人,脸都吓白了,竟然是朱湛走了进来!
韩卿愣了片刻,眼神随即落在了他身后的陆景然身上!
不能慌,千万不能慌,就算朱湛有可能是她的小情人,好歹她之前跟陆景然欢好的时候,她还是黄花闺女来着。
最多,之前原主算是精神出轨。
只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她不禁暗骂原主,真是个没脑子,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皇亲国戚?
这都快要被人给玩死了!
不对,原主已经被人玩死了,轮到她这个倒霉蛋来应对现在的情况,她是不是装晕倒,装病比较合适?
“韩姑娘。”
朱湛淡声道,脸上浮起一丝隐秘的笑意。
韩卿朝他行了一礼:“参见楚王殿下。”
“韩姑娘这一路辛苦了。”
“楚王客气了,不过容许民女提醒一句,楚王殿下应该称呼我为夫人才是。”
朱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而他身后的陆景然面无表情,韩卿又看了他一眼。
以她对他这位夫君的了解,喜怒不形于色,但是,这种程度的面无表情,基本上,心底藏着点火了。
她跟楚王的那点事,他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那就可怕了!
她从不低估一个人的智商,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他枕边人。
“抱歉,是该叫夫人才是,陆公子,我与夫人有要事相商,能否请你回避下?”
陆景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
“楚王的吩咐,自当照做。”
他退了出去,喜儿一脸焦急,却也不得不退了出去,屋内就剩下他与韩卿两人。
韩卿低着头,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想干什么?
半响之后,只听到他嗤笑一声:
“怎么不说话?怕我了?”
她才一抬头,他却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嘴角微勾了起来:
“意外吗?卿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韩卿吓的连忙将他推开,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怎么?卿儿为何对我如此生分?难道是因为我是王爷?”
韩卿压下所有的惊诧,冷声道:
“王爷,我已嫁人了,请您自重。”
朱湛笑了笑:“那又如何?卿儿与我私会之时,我就知道你已成亲,你我心意相通,我本就不在意你有夫君。”
“我在意,不管我之前与王爷您有什么过往,都当做没发生过。”
朱湛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手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淡声道:
“没发生过?卿儿真是绝情,难道你是怕被你夫君发现?这倒也无妨,我杀了他便是,一个寒家子弟,就算死了,也无甚可惜的。”
“不!不行!”
朱湛的眼神显得更为锐利:“怎么?你舍不得?
韩卿心底一咯噔,连忙解释:“我是怕自己变成寡妇!”
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你不是还有我?”
“王爷说笑了,我一个有夫之妇,如何能高攀的了王爷?”
朱湛上前一步,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笑道:“如何就高攀了?卿儿倾城倾国之貌,配我绰绰有余,待卿儿补全了那‘乾坤璇玑图’之后,便别回去了,我在京城寻一个住处,日日与你相见,如此可好?”
他竟然打这个主意!
果然是极品渣男!想要利用完她,再拐带她成为他的姘头。
真是物尽其用,淡定,她一定得淡定才行!
她笑了笑,随即道:
“多谢王爷抬爱,不过,民女不愿意过没名没分的日子。”
“你不愿意?”
“不愿意。”
朱湛的眼微眯了起来,看着极冷,她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万恶的封建社会!
一句话,就能让人人头落地,她惜命,只得示弱,可这头上就像是搁了一把斧头似的,仿佛随时会砍下来!
该死的原主,到底给她留下了多么收拾的烂摊子!